“我听你嗓子有几分戏腔的功底，不过还差很多，放弃那些不伦不类的流行音乐，多学两年戏打打基础才是正经的。”
原本是一句听起来像是劝慰李牧的话。
可被对方用阴阳怪气的声音说出来之后，李牧第一反应就是抽这丫的。
前面梅老等人都垮塌戏腔基础不错，有机会多多学习，怎么到你这里就变成有几分功底了呢？
你比梅老他们都牛？
强忍着心中的怒气，他勉强给对方一个笑脸，“传统戏曲博大精深，小子心气浮躁的确没有学到家多谢前辈指正。”
“现在的人心的确太浮躁了，没一个能耐下心来学习戏曲的。”
旁边一个有点地中海身材肥胖的中年男子接腔，一副世风日下样子人心不古的样子。
“是呀，你看现在这些唱的都是什么玩意，随便捏着嗓子吼两句就说是戏腔就能赚钱了。”
旁边有人跟着附和道。
如果说肥胖秃顶中年男子说话算是暗中嘲讽的话，那这个人说话差不多直接指着李牧的鼻子点名道姓了。
因为现在市场上赚钱的有戏腔的古风歌曲，就他那两首最赚钱。
所以原本准备忍一下，把心中那些吐槽直接甩这些人脸上的李牧，腾一下子就火了。旁边王昌瑞面色也瞬间阴沉下来。
这不是在打李牧的脸，这也是在打他的脸，他领李牧过来做介绍的，此时还在旁边站着呢，当他死了吗？
不过这样的事情，怎能还劳烦王老出手？
“嗯嗯嗯，你说得对。”李牧皮笑肉不笑的点了点头，“现在观众都没啥欣赏水平，我那两首歌戏腔唱成那样，两首歌加在一起竟然赚了将近500万。
这位老师深得戏曲真传，这嗓子天赋好到天际，还是从小就打磨的童子功。你这要是愿意开腔唱戏，雇主不开个1000万的劳务费，都对不起你这一身的本事。”
“你什么意思？”
“没什么意思啊。”李牧一脸无辜的摊了摊手，“我唱的那么烂，那么垃圾都赚了快五百万了，你这么有本事，你出场身价不翻一倍，这不是有辱你的身份吗？”
“你.....”被李牧怼的男子面色瞬间涨红起来。
他现在的出场费别说和李牧相比赚的这500万了，一次能给5万，那都算金主大方了。
几千块钱一场的生意都不常有，每个月基本靠领国家基本工资生活。
“世风日下，都是些没那个本事赚昧良心钱的。”一个头发花白，脸上有几块老年斑，胡子洗漱的人老者瞥了李牧一眼。
“是是是。”李牧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，“现在那些资本家心都黑了，不给国家做什么贡献就算了，还骗国家津贴。
更重要的是那么好的政策，那么多的福利，竟然不分给我一点，我至少还能写两首歌拉动一下国民消费增加点gdp不是？他们干嘛了？”
王昌瑞暗中扯了李牧一把，因为他这话一出口现场很多人都面色变得不好看起来。
毕竟以目前戏曲的现状，很多人都在吃干饭，李牧一搂子把现场过半的人都扫了进去。
不过王昌瑞这边提醒李牧刚要插话，李牧这边也感觉自己火气一上头说话没个把门儿的想要挽救。
对方这个时候先他们一步炸毛了。
砰！
有几个被对的气血上涌面红耳赤拍了桌子。
李牧的话无疑杀人诛心，专捡他们的痛处捅。俩旁边其他人听了面色都不好看，更何况被正面怼的他们。
‘分点政策和福利给他’的话显然是反话。
暗讽这些人看到他赚钱了各种眼红，自己抓耳挠腮干着急没办法，只能心里不愤各种喷。
一副自己没办法用戏曲赚钱，你也不能靠这个赚钱的样子。
要穷大家一起穷，凭什么我唱戏吃了那么多苦现在工资才三千，你随便吊两句嗓子就能赚几百万？
但这几百万，是因为吊了几句嗓子赚到的吗？
那是古风歌曲的词曲往民众喜欢，人家才会下载的好不好？
几句戏曲让人感觉很新颖，很惊艳，但他只是起到了一部分作用，但不是全部好不好？
最重要还是词曲本身，是创作力！
但这些人显然不管这个，你吊了几句戏腔，那就是和戏曲有了联系，和戏曲有联系你赚几百万，我只有几千的工资，你还不分我一点，那就是你的不对。
“年轻人好大的火气？”有一位所谓的老艺术家站了出来怒斥李牧。
李牧侧头看着对方，“火气不大还叫年轻人吗？”
这位老人王昌瑞还没来得及介绍，不过他认识也姓李他的本家。
王昌瑞之前提醒他摆这个场子的时候，把戏曲社那边一些能说的话有地位的人都给她介绍了一边，眼前这位姓李的就是其中之一。
这位属于保守派的，准确的来说就是没啥本事，靠年龄熬上现在位置的保守派。
年轻的时候好像在国家剧院唱过几次戏，就感觉自己了不得了。
一辈子没啥建树，也没啥代表作，就靠着能活年龄大，坐在了所谓‘老艺术家’的位置上。
“这就是你和解的态度？”对方怒视着李牧，旁边几个保守派的老者面色也变得不好看起来。
“态度是相互的吧？我一没吃你家大米，二没欠你家钱，凭什么你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我就一定要当孙子。因为你们收了钱黑我吗？”
“你血口喷人。”对方面色猛然涨红起来。
“我血口喷人？”李牧冷笑一声，“说句不好听的，我唱古风歌曲碍着你们什么事儿了吗？
我有出现不逊挑衅你们这些前辈，又或者说一句戏曲不好了吗？
就算之前你们被水军带节奏有误会，那现在误会都解释清楚了，我那首歌的创作背景还是裴老长辈的事儿，这件事情大家心里都有了章法对吧？
那你现在为什么还是这么一副不阴不阳的脸？
戏曲社那边都说了，以后政策福利没我啥事儿了，我也估计进不了戏曲社。
所以不会牵扯到你们内部到底是改革，还是坚持传统的纷争吧？
既然都牵扯不到，那你们为啥还揪着我不放？不是收钱了是什么？”
“你胡说八道，胡说八道！”李朝海面色大变的吼了起来。
显然没有想到李牧这个年轻人，刚才还一副恭顺的样子呢，现在竟然直接揭老底撕破脸皮，你人格分裂吗？
不按套路出牌啊！
“我胡说八道？”李牧冷笑，“那既然没仇没怨的，你们为什么针对我？误会现在解除了吧？
前面梅老、齐老还有裴老他们都感觉我这个晚辈还行。
为什么到你们这里，你们就开始夹枪带棒呢？
并且你们之前在网上那么骂我，我除了写了一片歌曲创作背景故事解释一下之外，有发文反驳你们吗？
有发文骂你们吗？
又或者我们有在网上呛起来怼的不可开胶吗？
都没有吧？
既然这些都没有，你们现在这样针对我又是如何？
真的不喜欢我，或者看不上我，今天你们可以不来对吧？
来了还这样，当着诸位前辈的面这样，如果不是收了钱。那你们能解释一下，咱们之前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吗？
如果是小子真的错了得罪了诸位，我当场给你们磕头道歉。”
李牧这一连串的质问，直接问的李朝海等人哑口无言。
刚才李牧暗讽李超人等人的时候，因为拿戏曲现状下刀，其实现场还有些人皱眉，又看他不顺眼的。
可此时听他这么一说，他们看李牧的目光缓和下来，看李朝海等人的目光有些变了。
毕竟李牧的话虽然不中听，可李朝海等人收钱黑别人的名声，更让人不耻。
更何况对于李朝海等人这些戏曲大家们也不喜欢，尤其是有传承有真本事的大家看着这些人根本看不上眼。
比如李朝海熬上来的资历没啥真本事也就算了，那些所谓的戏曲专家是什么鬼？
戏曲需要专家吗？
就算需要专家，专家的工作不应该是考古，或者修复损坏的戏曲唱本儿，又或者考证一些戏曲故事的来源和当时朝代的人文风土吗？
为何非要对戏曲唱法本身指手画脚？
你这样唱不对，应该这样唱？
合着我家传的技艺传承传错了？
你比嫡传的我都这个唱腔呗？
既然你是对的，别的不说不论天赋，不论嗓子，咱们就走你们擅长的文字游戏。
哪里错了你倒是说个子丑寅某来啊。
一句‘感觉不对’就给打发了，你感觉不对管我毛事儿啊！
“你你你......”李朝海气的浑身颤抖，然后一翻白眼晕了过去。
不过这晕，晕的很有技巧，既不往前面砸在桌子上，也不枉两旁往几个年龄和自己一样大的老人身上倒。
而是直挺挺的王后一挺，躺在了身强力壮的徒子徒孙身上。
这明显就是装晕，想来个晕遁，这个李牧怎么能忍。
没理了直接晕过去这件事情就算了？
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儿。
不过他这边刚要喊，“都让让，都让让，我懂点医术，给李老来个急救。”
话还出口被王老扯了一把。
王昌瑞对他摇了摇头，示意他不要在乱来。
虽然痛打落水狗的确很痛快，但李朝海毕竟是戏曲社的人，做的太过分的话。激起其他人的同情心得不偿失。